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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全家人在餐桌上閒聊時,才得知奶奶的三姐於這幾天過世了…..她是我的三姨婆,一輩子靠養蚵仔、剷蚵仔為生,純樸的魚村人家,享年九十好幾….

三姨婆病疾纏身十九年,這十九年來為了不麻煩家人,總是自已打理生活起居,除了洗澡須要兒孫幫忙外,從不假藉借他人之手,即使行動不便還是堅持不成為年輕人的負擔,平淡一生別無所求,在臨終前唯一小小希望就是想見所有姐妹一面。

前幾星期回台南時,阿嬤才跟我說三姨婆住進離台南老家沒幾百公尺的佳里綜合醫院,阿嬤還說她明天要在去看看三姨婆;台南老家佳里鎮這個小村莊,彎個路口就接上車流量多的縣道,阿嬤騎著她的鐵馬總是要隨時注意急速行駛的車輛,駝背的身驅,吃力騎著鐵馬,為了能多爭取和姐姐見幾次面的機會,在怎麼危險,在怎麼辛苦阿嬤早就不管這麼多了….。

才相隔幾週,在家人都沒預料到時,三姨婆已靜靜的告別了我們,安詳的走了…..

昨日老爸開車陪阿嬤到三姨婆家上香,因為去年阿嬤的大嫂,也就是我的大舅婆走了,奶奶受不了打擊大哭一場,這次老爸在路上不斷叮噹阿嬤千萬不要哭的太難過,這樣對身體及已走的姐姐都不好,原本我們猜想阿嬤才不可能會如堅強,但老爸說阿嬤真的忍下來了,老爸自己說著說著也眼眶泛紅,至親親的一一離別,說真的有多少人能平靜面對,更何況我那已七十七高齡的阿嬤;此刻真想抱著阿嬤,跟她說聲您真勇敢。

回想從小到大的農曆年,阿爸一定會帶著我們全家及阿嬤到大舅公及幾位姨婆家走走,我可愛的阿嬤是全家最小的妹妹,最喜歡過年過節到哥哥和姐姐家走走,記得每年到三姨婆家拜年時,一下車就有一股淡淡海水夾雜著魚腥味撲鼻而來,家門旁小廣場,堆積如小山般的整簍蚵仔籃前,總是聚集著數位老婦人,也包含高齡的三姨婆,她們坐著矮木凳天南地北聊著,談話間交錯著喀.喀.喀.的剷蚵聲此起彼落;從小到大最有印像就是喜歡在蚵籃間及水溝裡和哥哥姐姐一起抓小小螃蟹,不時被螃蟹夾的狂叫,拜訪完回家時也總會有一大袋又一大袋的新鮮蚵仔,這樣的場景及畫面依然如此清晰,又是此般親切,純樸的生活體驗,在未來的日子都成為我最美也最珍貴的回憶,場景依舊,但人已不復在,今晚心中有點愁惝,老哥安慰著說,人生不就是如此,來來去去的,只是先走晚走罷了,經歷許多事,到現在漸漸學著不在不捨、後悔,而是要學會感激,把握及珍惜;我相信親愛的三姨婆會在天堂保祐著所有家人,也祈禱三姨婆在遠方過的好….。

明天的8:30鄉公所報到完成,阿水就成為數著窩窩頭,保衛國家的大頭兵,一年四個月的時間,就如樓下毛大所留的,少了阿水,未來團部氣氛真的會差很多…..。

下午阿水在我的及時通寫著:「開始有點緊張了…」,我回復:「我也為你緊張起來了…」,雖然想打趣的回他幾句,但心中的不捨不斷湧上心頭,說真的近幾年對團部越來越用心的阿水,突然要去報效國家,自己心中有百般不安,團部有事沒事平常都和阿水聊聊解解悶,無俚頭的對話是快樂的來源,不過未來一年四個月的演變,真的不敢去想像….。

12月30日星期六,阿水和伙伴們的聚餐,到最後水哥就是不想獨漏毛大的參與,於是決定陪他送愛心到醫院,晚上天氣冷颼颼飆車就為送碗湯,但這他的堅持,回到家已十二點多,家人都還沒睡放三天假大家還閒聊著,媽媽問起我說:「阿水要去當兵了喔?」,我說:「是啊~」,媽媽又說:「時間過的真快,看你們還小小的,怎麼現在要去當兵了。」

青少年時期的我們慢慢步入青壯年,老爸年紀的長輩們也漸漸歩入中老年,爺爺奶奶們更是到了晚年,接著無聲無息消失在這世界上,所有輪迴不斷重演,而團部現有的團員們將來也會一位位離開校園,進入社會,新進伙伴的斷層,未來渺茫,現今還看得見,摸的著的團部有多少伙伴還在意著他,有多少人還願意停下腳步靜靜看著他,陪陪他,或為他帶來新裝,給予他不同的生命力,一場團慶喧鬧過,又獨留他孤獨尋找那一絲絲殘留歡笑聲,我們是如此般殘忍,一次次傷害著默默守護企鵝村伙的這個家。

星期一回學校拍舊美工科大樓時,工頭問我說我來拍這個做什麼,我回答,現在不拍以後就在也找不著啦,拍了如果想,還可以看看照片回想也不錯,工頭點點頭的表示認同,最後工頭在拆除機器邊敲著大樓的同時語氣加重的跟我說,這棟格遮勇ㄟ吶,沒好貢,比我搭滴起ㄟ厝格卡勇,是學校賣貢,沒格ㄟ當用30年嚨馬沒問題,工頭指的是美工科大樓前半段教室,因為後半部要拆,所以學校不得不同前面一起清除,當晚回顧一張張從還看得出的兩樓建築,轉眼間變成一堆廢土、廢鐵,待收,在怎麼強壯的樓房使終要倒下,在怎麼有能力的人使終會老去,在怎麼堅持的人使終會撒手人寰,世界上任何的人、事、物都是由時間支配著,誰也擺脫不了,那能預料,會不會未來的某天,我們團部也會面臨到被拆除的下場,還記得毛大pa活動讓每個人看到的那段年份嗎??

你以為每日、每月、每年的時間還是由你自己安排著,計劃著嗎?那就錯了,因為時間正不知不覺吞噬著我們,被時間追趕著,急著長大的年輕小伙仔們在這時刻永遠感受不到時間的無情,但看不到、摸不著,不能就當做沒在發生….秒針在時刻上依舊靜靜的跳動著…..。

讓自己做個有記憶的人..

在過八個小時,阿水就要報到去囉,但這次不是童軍活動的報到,而是轉大人當兵去,一年四個月,台灣好男兒,保重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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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fscout198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